專欄 | 西藏縱覽：西藏監獄轉向類似新疆的長期拘留；藏族說唱歌手推廣民族認同

非營利組織蘭德公司的研究報告揭示了西藏自治區內的監獄系統

聽衆朋友大家好，我是陳愛禎，西藏縱覽邀請您與我一同縱覽西藏。非營利組織蘭德公司的報告揭示了西藏自治區內壓迫性並缺乏監督的大規模逮捕行動，研究表明西藏監獄轉向類似新疆的長期拘留。報告並指出，“目前對中共監禁和拘留藏人的具體運作方式、性質和規模仍知之甚少”，值得進一步研究。此外，居住在境外的西藏說唱歌手，憑藉有關民族身份的歌曲在海外西藏僑民中廣受歡迎，他們還試圖激勵西藏自治區生活在中國政府壓迫下的人們。本期節目中，我們就一起來進一步瞭解這些情況，相關人士的談話由安克錄音。

年僅 13 歲的阿旺桑卓 (Ngawang Sangdrol) 因抗議中國共產黨在西藏的統治而被捕。她在監獄裏度過了十多年，直到 2002 年因國際壓力纔將她釋放。

阿旺桑卓現在是一名活動人士，曾與國際聲援西藏運動合作，她表示，由於中國政府嚴格控制該地區的信息交流，她的使命是讓人們關注她祖國發生的侵犯人權行爲，就像她所經歷的那樣，這很複雜。阿旺桑卓告訴自由亞洲電臺，

“任意拘留和逮捕在西藏經常發生”。但她補充說，數字監控很普遍，對通信的“嚴格限制”，使得很難判斷虐待的範圍。

蘭德歐洲公司研究小組近日發佈的一項研究，通過測量該地區先前被確定爲不同安全級別的拘留中心的 79 個地點的照明光線，爲中國政府在西藏的拘留行動的範圍提供了新的線索。

蘭德研究人員檢查了 2014 年 1 月至 2022 年 7 月期間美國宇航局的衛星圖像。雖然他們認爲監獄、看守所和其他拘留設施的數量在過去十年中保持不變，但他們注意到西藏長期、高度戒備的監獄的燈光“ 2019年和2020年經歷了重要的增長期。”

研究稱，這一發現同時表明，新疆針對維吾爾族和其他穆斯林少數民族羣體的拘留時間正在轉向更長時間的拘留，這引起了國際社會的更多關注，但研究補充說，得出確切的結論仍然很困難。報告並稱，

“在西藏和新疆，夜間照明的增長都集中在安全性較高的設施中，這表明這兩個地區可能更加重視對異議人士的長期監禁和拘留，而不是短期拘留”。

截至自由亞洲電臺記者發稿時，中國駐華盛頓大使館尚未回應對這些指控發表評論的請求。

蘭德選擇專注於光線調查，部分原因是因爲幾乎沒有其他選擇。

據活動人士稱，公開反對侵權行爲的藏人將面臨嚴厲的懲罰。美國政府和其他實體的許多報告稱，藏人因與外國人交流、宣傳佛教文化而不是漢族教義等各種原因而被拘留。

但蘭德表示，由於針對新冠病毒疫情的限制，使藏人旅行變得更加困難，而且監控系統不斷擴大，信息流動變得更加受限。

蘭德歐洲國防與安全研究主任露絲·哈里斯表示，西藏是一個信息“黑洞”。

哈里斯告訴自由亞洲電臺，衛星圖像和夜間分析是一種重要的方法，“可以瞭解正在發生的事情，並幫助政策制定者儘可能做出明智的決定”。

蘭德在 2021 年使用了類似的研究照明來記錄過去十年中國新疆地區拘留設施的“快速、協調增長”。

據信有多達 180 萬維吾爾族和其他穆斯林少數民族被中國當局拘留。聯合國在2022 年秋天的一份報告中表示，它發現有關酷刑和其他嚴重侵犯人權行爲的指控是可信的，並表示這些行爲可能構成危害人類罪。

新疆和西藏的政策屬於中國的“維穩”政策，這是天安門事件後鎮壓異見的委婉說法。蘭德表示，儘管中國當局在兩地開展了類似的“預防性鎮壓”活動，但世界普遍對在新疆發生的事情比對西藏有更好的瞭解。

蘭德使用西藏研究項目的數據作爲自己報告的基礎，該項目此前已確定該地區潛在的拘留中心。

79 個設施中的大多數似乎保安措施較弱，表明它們可能設有用於短期拘留人員的設施。                         

蘭德公司關於西藏的報告中確定了 14 個安全級別較高的設施。這些設施佔地面積更大，至少有三個瞭望塔。

研究人員注意到，西藏自治區西部阿里地區以及西藏自治區首府拉薩、山南地區的照明設施有所增加。

該報告列出了其調查結果的一些侷限性。關於設施是否已退役、誰負責運營特定拘留中心或指導其運營的總體政策，幾乎沒有任何信息。

這些設施內部的情況也基本上不爲人知。

報告指出，“目前對中共監禁和拘留藏人的具體運作方式、性質和規模仍知之甚少”，值得進一步研究。

現年 40 多歲的佛教尼姑阿旺桑卓表示，她那個時代的囚犯在監禁期間遭受了殘酷的懲罰。她也聽說過當前監獄系統內存在酷刑的故事，包括使用電棒。

但該組織的總體發現——拘留設施仍然活躍——對阿旺桑卓來說並不感到意外。

阿旺桑卓說：“考慮到被捕和失蹤的人數，很可能會擴建安全性較高的拘留中心和監獄。”

除此以外，居住在境外的西藏說唱歌手，憑藉有關民族身份的歌曲在海外西藏僑民中廣受歡迎，他們還試圖激勵西藏自治區生活在中國政府壓迫下的人們。

丹增雲丹希望散居在印度大吉嶺的藏人能夠用自己的母語說話。因此，這位 19 歲的說唱歌手爲此寫了一首歌曲。他告訴自由亞洲電臺，

“我看到附近有兩個藏人用當地方言（尼泊爾語）交流，這讓我很興奮。 然後我思考並決定，我必須幫助流亡的年輕藏人至少能夠用我們自己的語言進行交流的能力。於是，我回家寫了這首歌《如果你是藏人，就說藏語》。”

說唱音樂已成爲流亡藏族青年維護其文化身份並傳達其在西藏相關問題上的立場的一種創造性方式。

他們說，他們相信自己的歌曲代表了一個強大的文化框架，可以維護藏人身份，與藏傳佛教密切相關。近年來，由於中國政府試圖維持對動盪的西藏自治區的鐵腕控制，藏傳佛教一直受到中國政府的攻擊。 。

過去，中國當局曾因維護藏族民族文化認同和語言權利而監禁了數十名居住在該地區的藏族作家、藝術家、歌手和教育工作者，特別是在2008年席捲藏族地區的廣泛抗議活動之後。

2020年，歌手楞珠扎巴因歌曲《黑帽》被西藏當局判處六年監禁。

歌詞批評了中國政府在西藏康區比如縣的壓制政策。據人權組織“自由西藏”稱，近年來，比如縣一直是該地區軍事控制最嚴厲的地方之一。

與此同時，新晉歌手雲丹的音樂和他的歌曲《如果你是藏人，就說藏語》在一些藏族僑民中流行起來，他在即時電報Instagram上的粉絲已超過5000人。

許多像雲丹這樣的年輕西藏音樂家表示，音樂是一種強大的媒介，能夠喚起情感和愛國主義情緒。他們說，他們的歌詞灌輸了一種作爲藏人的自豪感，並尋求團結和加強散居海外的藏人社區。                   

其他居住在國外的藏人批評了雲丹的歌曲，質疑只說藏語是否能證明某人是藏族人，並描繪了真正的藏族身份和文化。

一位網友格桑（Kalsang-td）最近在Instagram上在Younten的歌曲下面發表了一條評論：“兄弟，你完全錯了，如果一個人不會說藏語並不意味着他不是藏人。藏族有許多部落和地區，都有不同的語言和方言。”

另一位網友smokytibetan也在即時電報上對這首歌發表了評論，他說：“我想說的是讓人們暢所欲言。你或我們社會中的其他藏人不應該告訴別人如何做人。順便說一句，有很多藏人生活在各自的西方國家，他們的第一語言不是藏語，所以你應該承認這一點。”

雲丹說，他與西藏境內的任何人都沒有聯繫，所以他不知道他的歌曲是否已經傳到了西藏境內的人們手中。但視頻共享應用程序抖音上的帖子表明，中國境內的一些年輕藏人已經聽過他的音樂。

歐洲的西藏說唱歌手丹增桑吉在國外贏得了追隨者，部分原因是他的歌曲《熱瓦》，在藏語中意爲“希望”，他在這首歌中向西藏自治區境內的藏人傳達了鼓舞人心的信息。他唱道：

向西藏境內的兄弟姐妹致敬，

感謝您保護我們的藏族語言和文化，

你是我們的驕傲，

我相信我們都會在布達拉宮前相遇。

我很幸運出生爲藏族。

希望我下輩子能投生爲藏人。

撰稿、主持、製作：陳愛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