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 | 北明非常識：始皇帝“毛主的習”·習近平的權力路（46）： 照本宣科：書記常改字，清風亂翻書

2015 年 3 月 5 日，習近平在第十二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三次會議開幕式上宣讀李克強的工作報告。

自習近平自登上中共權力大堂，照本宣科也會念錯，一度引發海內外熱議。後因一錯再錯、三錯屢錯，遂成爲他講話的特點，不再有新聞價值。自由亞洲，北明非常識。這次我們端詳習近平的言論風格。順便提醒一句：本集節目引證了一些相關的現場實況錄音，因此收聽音頻比閱讀文字效果更好些。

 

平心而論，習近平有些字的發音出自其出生之地的北京方言，例如“特殊”他念成“特出”；^[1] “乒乓”他說成是“冰邦”，^[2]導致這個毛澤東時期“兵乓外交”的典故有變成“冰棒外交”之嫌。還有些是大衆也常唸錯的字，如“混淆”他念成“混餚”，^[3] “波及”念成了“潑及”。^[4]這些發音上的方言特徵或個人特徵，不足爲道。因爲今天的中國“國語”或“普通話”也叫作“滿清官話”，雖然是滿人建朝後八旗子弟學習北京方言的結果，三百多年來，由於語言的環境變遷於習慣性流變，作爲國語的普通話與老北京方言之間已經形成不小的區別，非專業人士，難以照顧周全。甚至習近平把“澳門”說成是“香港”^[5]也可算是偶一爲之的口誤，各國首腦均在所難免，慢說美國當局現任首腦拜登先生常犯此忌，前不久（2022年5月19日）美國前總統布什，在其位於得克薩斯州的總統中心發表演講，抨擊普京 "完全沒有理由的野蠻入侵 "時，把“烏克蘭”誤說成了“伊拉克” 。誰都知道是在他的領導下美國入侵了伊拉克，不過他立即意識到現在說的是普京，立即糾正，然後還自況老朽，低聲自我嘮叨一句“七十五歲了……”，惹得全場大笑。^[6]

 

但是習近平公開場合的有些錯念現象，難以“方言”或“口誤”一笑了之。如在2016年G20峯會開幕式上，他把先秦史籍《國語·晉語四》中的一句，“輕關易道，通商寬農”中的後四個字 “通商寬農”讀成“通商寬衣”：^[7]（Act.：現場實況錄音）

 

“輕關易道，通商寬農”的意思是減少關稅，整飭交通，以便促進貿易，寬以待農。讀成“通商寬衣”，難以理解。如果說簡體字農民的“農”和衣服的“衣”看起來形似，會因爲眼神不濟而唸錯，情有可原，但是他錯把西藏史詩《格薩爾王》歸爲中華文明，還讀成了“薩格爾王”^[8] 就不好以眼神差做搪塞了。（Act.：現場實況錄音）

 

習近平更有其他錯讀難以遷就。例如把“精湛”說成“精甚”：^[9] （Act.：現場實況錄音）所幸這事發生在國際論壇開幕式上，國際友人經過翻譯可以囫圇吞棗掠過其誤，但是把“老人贍養”錯讀爲“老人瞻仰”，^[10]就難以掩人耳目，因爲這發生在中國講壇上，是習近平在“五四運動一百週年”紀念會上的鄭重致辭，與會者無疑都懂“贍養”是經濟生活上照顧年邁父母之意，需要身體力行，“瞻仰”則是仰望、觀看之意，有時還用於告別死者，動用的只是眼睛和心思。本意是說要親力而爲，照顧生前老人的起居，卻錯念並誤導爲肅穆而立，瞻仰死後老人遺容，這讓在座聽衆情何以堪？ 

 

把普通成語“金科玉律” 說成是“金科律玉”，把“頤指氣使”說成“頤使氣指”就更別出心裁了。這事發生在2018年12月18日中國“慶祝改革開放40週年大會”習近平的講話中：（Act.：現場實況錄音）

 

前後總共20秒鐘，習近平就改寫了兩個自古以來的成語。“金科玉律”指的是不可更改的律法條文，始出自漢代辭賦大家楊雄的《劇秦美新》，傳承至今已有兩千多年的歷史；“頤指氣使” 形容權勢之人指使他人的傲慢，出自唐朝大臣和文學家元稹的《追封李遜母崔氏博陵郡太君》，傳承至今也有一千一百多年曆史了。恰好他自己強調改革沒有教科書也沒有教師爺的時候，說中國是“這樣一個有着五千多年文明史，十三億多人口的大國”。兩個成語正是這個泱泱大國文明深厚的見證，偏偏習近平就違反“金科玉律”而“頤指氣使”地把這兩個成語給改了！

 

更不可思議的是2018年12月18日他改了這兩個詞，到2021年7月1日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週年大會上，他在講話中又將其中一個改了一次，改得跟2018年一模一樣，依然是把“頤指氣使”改成了“頤使氣指”！（Act.：現場實況錄音）

 

前後歷時兩年半，如此重要的口誤，竟然沒有人告訴他嗎？集中共黨政軍三個最高權力於一身，習近平是要藉此三位一體的權力，修改唐代文學大家元稹這句千年以降的成語嗎？

 

最令人難忘者是他雖然大學是工農兵學員，畢竟畢業於清華，竟把清華百年以來八字校訓的前四個字“自強不息”幾乎念成“不強自熄”，幸虧最後一個“熄”字出口之前，他意識到了，旋即重念糾正了。^[11]要知道這不是酒後失言，在朋黨同好的餐桌上，這是照本宣科，在“我黨”隆重“慶祝改革開放40週年大會”上！

 

無法確定習近平的文膽或其他相關人士是否提醒過習近平其口誤，也無法確定出於什麼動機他們提醒或沒提醒，能確定的是，事後中共宣傳部、新華社等機構爲彌補習近平的“口誤”大動干戈、費盡心機。

 

據悉，在2016年9月4號G20峯會開幕式上習近平發生“通商寬衣”的 “通商寬農”之誤後，這個詞語“通商寬農”一度成了禁詞，^[12]宣傳部在微博、微信公衆號、博客、論壇、貼吧等各種網絡平臺刪除、屏蔽、攔截這個詞語以及於此相關的任何評論、圖片、視頻等。而且廢棄在後臺屏蔽關鍵詞的方式，採取更爲嚴格的措施，限時24小時，要求各網絡進行全面監控，並手動清除相關內容，還得每兩個小時向上級彙報一次情況。而在新華社等官方網站上，乾脆從習近平的相關演講文稿中刪除了“輕關易道，通商寬農”這一句。^[13]

 

這是記錄顯示的習近平第一次在公開場合錯讀的重要文字。中宣部受驚後使出洪荒之力清除痕跡，也急壞了習近平的妻子彭麗媛，據海外媒體報導，她遷怒於習近平的兩位文膽，中共中央書記處書記王滬寧與中財辦主任劉鶴，以及爲文字把關的中辦主任慄戰書，召集三位碰頭，要求他們解釋：爲何要用生僻典故？爲何在預演時沒發現問題？^[14]

 

海內外，廟堂上一般認爲這是偶然失誤，處理後就一勞永逸了。不料不到兩年，習總書記又誤將西藏史詩名作《格薩爾王》讀成了“薩格爾王”，再成天下笑談。爲此官方再鼓作氣鏟除痕跡：新浪微博立刻對相關消息、評論等展開審查，進行屏蔽，導致當時中國網絡上“格薩爾王”和“薩格爾王”一度也成了禁詞。這一次，又忙壞了宣傳口各級大小官員和全體網絡警察。而中共官媒新華社對習講話視頻中的錯誤也作了音頻上的修正。^[15]我們聽聽官方修正後的音頻版本：（Act.：現場實況錄音）

 

自2018年3月這次修改名著標題後，總書記接連不斷公開場合唸錯字，一個比一個不可思議：清華校訓“自強不息”險些誤爲“不強自熄”發生在 9個月後的2018年12月18日 ；“金科玉律”和“頤指氣使”誤爲“金科律玉”和“頤使氣指”發生在同一天； “精湛”讀爲“精甚”發生在2019年4月；“贍養”成了“瞻仰”發生在同一個月；兩個月後的6月又有“兵乓”外交成了“冰棒”外交之誤；半年之後的12月“澳門”誤爲“香港”；沒到半年的2020年5月，“波及”變成“潑及”；四個月之後的9月“特殊”成爲“特出”、“混淆”成爲“混餚”。

 

如此高頻率的口誤，顯而易見除了事前準備不夠充分，也說明另一點：習近平的文化程度與其統治地位不符。

 

誠實地說，我們每個人都可能讀錯、寫錯過字，出現過類似的口誤或筆誤，北明自己也不例外；不少人也可能有過生吞不理解的詞語的時候，因爲幾乎沒有人能把《中華字海》收錄的8萬5千多漢字認全並記住，哪怕《康熙字典》收入的4萬7千多字也幾乎不可能全部記住。本集節目列舉習近平公開場合的這些識讀錯誤，目的不是爲了把他嘲笑一番——雖然作爲泱泱文化大國的首腦，他犯這類差錯不該與庶民同論，而且作爲公衆人物，他也本該接受輿論的監督和批評。本集節目指出習近平的這一缺憾，旨在幫助檢討這一缺憾發生的歷史原因，這個歷史原因所導致的結果，不僅產生了這一代中國政府首腦照本宣科依然出錯的現象，而且波及、覆蓋、影響了中國幾代人。中共權力集團是這一原因的製造者，其領袖個人則與民衆一樣是其惡果的受害者。

 

這是自由亞洲，北明非常識，我是北明，下次節目，我們檢視並習近平照本宣科的另一種現象，再做分析，我們下週再會。

 

註釋：

 ^[1] 2020年9月8日，習近平在“全國抗擊新冠肺炎疫情表彰大會”上的講話。

^[2] 2019年6月29日習近平在2019年二十國集團大阪峯會與特朗普會談/自由時報  國際：習近平又口誤！G20講「冰棒外交」 網笑翻：什麼鬼啦/2019-08-23。

^[3] 2020年9月8日，習近平在”全國抗擊新冠肺炎疫情表彰大會“上的講話。

^[4] 2020年5月18日，習近平在以第73屆世界衛生大會開幕式上的視頻講話。

^[5] 2019年12月20日，習近平在慶祝澳門迴歸祖國20週年大會暨澳門特別行政區第五屆政府就職典禮上的講話。

^[6] Youtybe/MSNBC #GeorgeBush #Ukraine/George W. Bush Mixes Up Ukraine With Iraq In Big Freudian Slip。

^[7] 甄樹基：習近平錯讀“通商寬農”爲“通商寬衣”被指沒文化/ 法廣/2016年9月6日。

^[8] 2018年3月20日，習近平在第十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閉幕式的講話；/兩會花絮：習近平閉幕報告口誤 讀錯《格薩爾王》. news.dwnews.com. 2018-03-20。

^[9] 2019年4月 27日，習近平在第二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峯論壇開幕式上的講話；/小山：習近平再讀錯字  官媒急稿亂補救/法廣中國/2019年4月29日。

^[10] 法廣：習近平五四講話又讀錯贍養瞻仰分不清 /2019年4月30日。

^[11] （【CDTV】習近平改開40週年大會口誤：君子以不強自自/中國數字時代/2018年12月17日 。

^[12] 西藏之聲：西藏“格薩爾王”成爲中共敏感詞庫最新詞條/ vot.org /2018-03-22。

^[13] 習近平出席G20工商峯會發表主旨演講/新華廣播_新華網. www.xinhuanet.com/2018-06-20。

^[14] 博文社：習近平G20“寬衣” 天下笑談 彭麗媛問責中南海三大重臣？/2016年9月8日；/同見CCN綜合報導：習近平寬衣口誤 傳彭麗媛怒斥官員/2016年 09月 08日 星期四 4:36 下午 MYT 。

^[15] 參閱 西藏之聲：西藏“格薩爾王”成爲中共敏感詞庫最新詞條./vot.org 2018-03-22。